对《抨击南街村,既不道德,也缺乏理性》一文的回应

 

 

文/左轮

 

 

十月份我发表了一篇关于南街村的文章死亡之路还是光明之路——看小岗村与南街村的道路之争,里面是我对南街村道路的一些思考。通过这篇文章,我对南街村道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也了解到了他人的一些观点,结识了新的同志。今天我看到了一篇批判我的文章《抨击南街村,既不道德,也缺乏理性》,我想根据这篇文章谈谈我的一些观点想法。

文章主要批评了我的两个观点,一个是“南街村虽能为劳动者提供较多的福利,但是无法掩盖客观上南街村存在剥削现实。”另一个是“南街村再怎样努力,也不再是当年毛泽东时代的社会主义公有制了。”作者认为我是在扯犊子,说废话,这样的常识轮不到我来进行科普。我在文章里提出这样的观点并进行论述不过是因为这观点目前还有不小的争议,我提出我的观点并进行解释,也方便大家交流,这并不是不学无术的黄毛小子在搞科普。

该作者接下来说:“左轮先生似乎不知道,今天最大的腐朽因素是从股债楼汇中像变魔术一样一下抽走几千上万亿的金融资本,而不是还能老老实实生产实物的产业资本,更不是像南街村这样的小虾米。你不去抨击那些腌臜东西,反而咬着南街村不松口。颇有点遇阔人就驯良,见穷人就狂吠的滑稽。”

我看了这段叼钻刻薄,具有讽刺意味,且十分恶意的话,实在莫名惊诧!

首先,我写一篇自己关于南街村道路的思考的文章,那内容肯定主要与南街村相关,而不是谈金融资本与产业资本。

其次,不管是金融资本还是产业资本,都离不开其资本的属性,其本质都是腐朽的,不过是腐朽程度的高低罢了。列宁曾说过:“我们已经看到,帝国主义最深厚的经济基础就是垄断。这是资本主义的垄断,也就是说,这种垄断是从资本主义生长起来并且处在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和竞争的一般环境里,同这种一般环境始终有无法解决的矛盾。尽管如此,这种垄断还是同任何垄断一样,必然产生停滞和腐朽的趋向。在规定了(即使是暂时地)垄断价格的范围内,技术进步因而也是其它一切进步的动因,前进的动因,就在一定程度上消失了;其次在经济上也就有可能人为地阻碍技术进步。”我们如今处在垄断资本统治世界的帝国主义时代,资本失去了进步的意义,无论是金融资本还是产业资本,其腐朽性都阻碍了经济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

至于我对南街村的所谓“抨击”,不过是我对南街村道路的一些理性思考罢了。我并没有否认南街村选择的集体经济道路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我也没有否认南街村道路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我所反对的是那些把南街村道路无限拔高的观点。有人幻想可以通过推广南街村道路来重回公有制,有人把南街村视为毛泽东时代的大寨,这种观点不敢苟同。

幻想推广南街村道路来重回公有制,那是空想社会主义的老生常谈,两百多年前空想社会主义没能成功,两百多年后的今天国内外也有人在创办相关的合作社来进行实践,但这些合作社在资本主义的大潮下也不得不顺应资本主义的运作规律。而将南街村视作大寨,不过是看到了两者的集体经济这个外壳,但是内在却不相同。其所处环境也不相同,一个是在公有制计划经济的环境下,一个则是市场经济。所处环境不同便使得其内部的运作方式不同,大寨可以自力更生,作为榜样带动其他的公社、大队发展,而南街村只能屈从于市场经济的竞争规律,零和博弈,打败竞争对手获得生存空间。

大寨是大寨人齐心协力共同建设社会主义,而南街村在市场经济大流下要想生存就得发展扩张,在扩张的过程中南街村原有的村民已无法满足生产的需要,此时就得雇佣更多的外来劳工。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各个大队的队员都可以自力更生向大寨看齐,而南街村在雇佣外来劳工时,外来劳工所在的村子劳动力就会流失,使得其他的村子难以成为南街村。社会主义的竞赛可以先进带后进,资本主义的竞争则是优胜劣汰,村村无法都是南街村,好比各个公司不可能都成为华为。南街村集体经济的存在靠的是南街村的村民,南街村的壮大靠的则是外来的劳工提供剩余价值并实现剩余价值资本化。雇佣劳动制度就是剥削制度,是最高形式的剥削制度,南街村也无法逃脱这条规律。南街村为外来劳工提供了较好的福利待遇,但是福利待遇好不等于没有剥削。很多人把剥削视为一种主观的态度,好像只要老板提供的待遇好点就不算剥削,其实剥削是一种客观存在。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资本家需要雇佣工人为他进行生产活动,工人能够得到的报酬只是其劳动生产价值的一部分,这部分报酬仅仅能够满足工人基本生活的需要,使其能够进行劳动力的再生产,继续为资本家卖命,其他劳动所生产的价值则被资本家拿走,这就是剩余价值的剥削。在资本主义社会任何一个企业都必须遵循这一规律,这一规律不会随着资本家改善工人待遇而改变。

有人可能会问:“一个国家可以进行社会主义的建设,那一个村子能不能进行效仿,建设一个社会主义村落?”答案是否定的。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内部可以自给自足,统筹安排原材料、资源和商品的流通与分配,和外国的经济来往可作为一个补充。而一个村子则无法在不与外界进行联系的情况下发展,因为村子资源有限,无法满足各个方面的需要,其生产资料的获取和商品交换必须与外界联系,这一过程是在市场经济的背景下进行。在与外界联系时外界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就会对村子内部进行侵蚀,改变村子的生产关系,使村子不得不按市场经济的规律行事。一旦违背了市场经济的规律,迎接村子的就是破产。

所以说南街村虽是“外圆内方”,即外部资本主义、内部社会主义,但实际上内部是没法真正做到社会主义的。“外圆内方”其实就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不得已的妥协,在其运行的过程中不得不遵循资本主义的运作规律。我可以理解不少人对南街村的感情,大家都希望南街村能够做好。但是具体的策略可以灵活,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必须遵守。我们可以希望有更多的南街村出现,使得更多人的生活得到改善,但是不能想要通过对南街村道路的推广来重回公有制。对马克思主义的原则肆意灵活,导致的结果就是有意或无意地跌入了修正主义的漩涡中。

理论越彻底,越有说服力。批评文章如果杂夹着对同志攻击,这就一种不好的作风。左翼同志要在精神上站起来,美好愿望并不能取代客观事实。对事物要做本质的分析,才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接下来该作者说从我的文章可看出我有着严重的“回归公有制就能包治百病”的精神病灶,说我似乎不知道毛泽东时代的社会主义公有制也不是世外桃源,也存在着极大的不公平。

该作者对我的这个指责我接了。没错,我就是相信回归公有制就能够“包治百病”——能够治好资本主义带来的种种弊病。社会主义之所以诞生,就是因为资本主义已经无法解决其自身所带来的种种弊病,这些弊病损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阻碍了社会的进步。如果社会主义不能治疗资本主义的弊病,那我们为何还要去追求社会主义?只有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才能够治疗资本主义的弊病。

该作者还提出了工农业剪刀差、三大差别的例子来反驳我,然而毛泽东时代存在的这些问题是走社会主义道路给我们带来的,还是之前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而这些问题,恰恰是需要用社会主义公有制的方案来解决的。用社会主义的道路才能够缩小工农业剪刀差,才能够缩小三大差别,毛泽东时代的发展也说明了这一点。作者还引用了毛主席的一句话:“总而言之,中国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解放前跟资本主义差不多。现在还实行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更了。”这句话是毛主席在谈论当时中国存在的资产阶级法权,资产阶级法权是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转变的过程中必然存在的,无法直接消灭。在社会主义发展的过程中要不断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直到其消亡。资产阶级法权同样是资本主义社会遗留下来的产物,只有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道路,对其不断限制才能逐渐将其消灭。

该作者继续说:“但单单只有公有制并不解决问题,如何建成一套与公有制相配套的经济运行体系和上层建筑或许更为重要。但是,完全没见到左轮先生有关如何建立一套新的经济运行体系的任何高见。好吧,我们不苛求左轮先生看得这么深,看得这么远。仅仅是如何重建、回归公有制经济的问题,也没见到左轮先生提出哪怕一丁点的建议。”

对于如何建立一套新的经济运行体系我确实没有任何高见,对如何重建、回归公有制我也没有提出一丁点建议。但我想我要是提出了某些高见,我的脑袋上恐怕又要多个“空谈”的帽子了。我在之前探讨南街村的文章里提到了:“空想社会主义的内容是通过针对资本主义所存在的弊端而进行的一种顶层制度设计,缺乏对社会发展规律和资本主义运转规律的认识。正是空想社会主义的失败有了后来的科学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并没有对未来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进行过多过详细的顶层设计,而是根据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提出解决现有问题的方案,推断出未来社会可能的一个大致的样貌。具体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的样貌还得在未来的社会实践、阶级斗争中逐渐形成。”社会主义的架构不是光靠脑子想想就能想出来的,要我现在针对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提出一套方案来,那无疑就是一种空谈、空想的行为。社会主义除了公有制外确实需要一套配套的上层建筑,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在公有制的环境下才能在实践中建立起完善的社会主义上层建筑,在私有制下无法凭脑袋就构造出一幅完整的社会主义上层建筑。

在文章里该作者给我扣了“左倾”、“小资产阶级急性病”这样的帽子,至于我有没有“小资产阶级急性病”,我想看过我那篇文章的读者自有定论。该作者还指着我只会耍嘴皮子而不去“腥风血雨”,这不过是要剥夺我发表观点的权利罢了。难道我没有去“腥风血雨”,那我就不能够发言表达我的观点?我承认“腥风血雨”难道就要我马上去“腥风血雨”?这是一种实证主义者的诡辩把戏,按这逻辑,马克思、恩格斯在发表观点后没有马上去推翻资本主义也只不过是在耍嘴皮子罢了。在实证主义者眼里只要资本主义还没被推翻,那么社会主义理论就是错误的,在历史上普列汉诺夫看1905年革命失败便认为暴力革命的合理性得不到证明,我们可以看出实证主义危害极大。我在南街村道路“是什么”和“为什么”的方面发表的我的想法,该作者却在“怎么做”方面对我进行刁难,说我没有任何作为。批判的武器纵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但是,批判的武器都没有搞清楚,对现实是无力的,更是盲目的。我想请问该作者,你又干了什么“腥风血雨”的事呢?马克思主义的手电筒只照别人,不照自己,随便扣帽子、挥捧子的作派,令人生厌。

列宁说过:“政治上的谩骂往往掩盖着谩骂者的毫无思想原则、束手无策、软弱无力、恼人的软弱无力。”如果你不认同我的观点,就应该对我的观点进行反驳,而不是对我进行言语上的攻击,给我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并且剥夺我发言的权利。这种行为不利于我们进行观点上的争鸣,也不利于我们自身的发展进步。

 

编辑:飞舟

来源:人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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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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